当我们在游览山川湖海时,或许会为雄奇壮丽的自然风光而感慨;当我们追求古圣先贤的足迹时或许会为智慧的深邃而感慨。...
藏于心底的哀愁
清晨,推开窗户,缕缕阳光跳跃于窗台,微风拂面,裹着清香的栀子花的芬芳,轻轻拂起我记忆的门帘,那日的哀愁至今都挥之不去。 我的童年是在奶奶的陪伴下渡过的。她喜花,尤其
清晨,推开窗户,缕缕阳光跳跃于窗台,微风拂面,裹着清香的栀子花的芬芳,轻轻拂起我记忆的门帘,那日的哀愁至今都挥之不去。
我的童年是在奶奶的陪伴下渡过的。她喜花,尤其是栀子花。奶奶总爱在清晨侍弄她的栀子花。洒水壶沿着花盆边缘慢慢倾下,水珠顺着肥厚的绿叶滚进泥土,她枯瘦的手指轻轻拂去叶尖的尘埃,像抚摸熟睡的婴儿。
当暮色漫进阳台时,她总先用粗布擦净藤椅,再弯腰将我捞进怀里。竹椅在体重下发出吱呀轻响,她粗糙的手掌圈着我的膝盖,另一只手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。故事里的白娘子、悟空、武松等总在栀子花丛中现身,她讲着讲着便会停住,用食指关节轻轻敲敲我的额头:“小猫猫,又在数花瓣了?”
夕阳把云层染成蜜色,透过纱窗在她银白的发梢镀上金边。我数着她脸上的细纹,闻着她袖口沾着的栀子香,看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碎金似的光。风卷着花香漫过晾衣绳上的白衬衫,把我们的影子揉进渐浓的暮色里,酿成一坛不会褪色的夏天。
可时光转瞬即逝,我长大了,她给我讲述老掉牙的故事,总在我耳边徘徊,竟生出了丝丝倦意。
那日,霞光漫过窗台,奶奶又搬来藤椅坐在我书桌旁。她指尖沾着新鲜的栀子花香,讲起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讲给我听,我心中生起不耐烦,水笔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折线,我忽然按住她枯瘦的手腕。“奶奶,”尾音里的烦躁像没掐灭的烟蒂,“我要写作业,麻烦你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。”
她的手僵在半空,竹椅的吱呀声戛然而止。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,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。“哦,哦……”她慢慢直起身,蒲扇从膝头滑落在地,发出轻响。
我盯着习题册上的折线,听见她踮脚退出去的声音——拖鞋蹭过地板时特意放轻,门把手转动时被她用掌心护住,最后只剩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混着栀子花的甜香从门缝里飘进来。
当暮色爬上习题册时,我才发现奶奶搁在桌角的玻璃罐里,浸着满满一罐去了蒂的栀子花,花瓣舒展得像她没讲完的后半段故事。
那日之后,奶奶与我的交流变得屈指可数。尽管她依然与我在同一屋檐下生活,但两人更像是路边的“陌生人”。情绪随时间沉淀渐渐冷静,后悔之情油然而生,我后悔当初的冲动,后悔当初的大声呵斥……
直到有日清晨,窗外下着绵绵细雨,家中空无一人,心脏突然“咯噔”一下,对,奶奶走了,她回老家了。阳台上的栀子花依旧如那日清香,而那笑颜与欢笑却荡然无存。那一刻,压在我心底的哀愁涌上心头,顺着泪水,一同流出。
关上门,望向窗外,关于奶奶的记忆渐渐浮现于眼前:她总会无限地付出,满足于和我有关的那些平凡琐碎的小事。而这些,却停留在这个被泪水淋湿的雨天,只留下那份藏于心底的哀愁……
花萎,人散。那一刻,我意识到,奶奶对我很重要。我拭去泪水,暗暗告诉自己:那份藏于心底的哀愁,应化作微笑、陪伴与爱,去理解、敬重奶奶。恍惚间,窗外似乎又飘来了栀子花沁人心脾的清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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