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州,一个充满江南水乡韵味的地方。此次,我怀着满心欢喜踏上这片土地,开启了一场难忘的旅行。 刚踏入周庄古镇,天...
换个角度
换个角度 “姐姐,抱...”细弱蚊蝇的声音又一次在喧闹的人潮中响起。我低头,看见妹妹仰着小脸,那双平日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不安和近乎恳求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 某天
换个角度
“姐姐,抱...”细弱蚊蝇的声音又一次在喧闹的人潮中响起。我低头,看见妹妹仰着小脸,那双平日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不安和近乎恳求。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某天带她去古镇,她好几次赖着不肯挪步,小声嘟囔着要回家,拖慢了一家人的节奏。焦急之下,我硬拽着她的小手往前走,语气也失了耐心:“快走!磨蹭什么!”甚至干脆甩开她张开的双臂,吓唬道:“再不走就把你丢在这儿!”她的小嘴委屈地撅得老高,眼里噙着泪花,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。
不只是外出,在家时,妹妹也常有让我“头疼”的举动。她总爱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——彩色的积木、塑料小动物、亮晶晶的珠子——一股脑儿摊开在地板上,铺得满当当,趴在一片狼藉中摆弄着她的一些小摆件,自说自话。我常常一边絮叨着“看你弄得这么乱!”,一边不由分说地快速替她拢起、归位,有时甚至会没收几样以示“惩戒”。她委屈地撅着嘴,却很少辩解。
直到有一次,她心爱的小兔子摆件滚到了床底深处,她够不着,央求我去帮她捡。我俯下身,脸几乎贴到冰凉的地板,手伸进幽暗的床底摸索,目光扫过被我一次次收拾掉的那些,此刻竟清晰地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秩序:积木围成了小小的广场,小动物们错落有致地散步其间,亮晶晶的珠子点缀成路灯和喷泉...这分明是一个精心搭建、充满童趣的小世界!那一刻,一种混杂着惊讶和愧疚的情绪击中了我,第一次没有立刻命令她“收拾干净”。
走在古镇的路上,她低着头玩着她的宝贝弹珠,不小心撒了一地。一番批评后,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,我还是蹲下身去替她捡拾。就在膝盖触地的那一刻,世界骤然变了模样。视线所及,是无数条晃动、挤压、匆匆掠过的腿构成的移动森林,粗粝的裤管蹭过我的手臂和脸颊。头顶那片原本开阔的天空,被密密麻麻、攒动的人头切割得支离破碎,仅有的光线也显得吝啬而遥远。浑浊的汗味、各种食物的气味混杂在闷热的空气里,压迫着呼吸,嘈杂的人声、脚步声在耳边轰鸣。突然,脚踝被狠狠撞了一下,一个路人甚至没注意到蹲着的我,踢翻了刚捡起几颗弹珠的盒子,珠子再次滚入那片腿的丛林...那一瞬间,一种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渺小感和无助感彻底攫住了我。心脏像被攥紧,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呐喊:站起来!立刻站起来!逃离这令人晕眩的深渊,回到有光有空气的高处!我猛地直起身,像溺水者浮出水面般大口呼吸。
然而,就在我重获“天日”的瞬间,一个冰冷的念头击中了我:我的妹妹,她做不到。她就只有那么高!她日复一日被困在这片属于成人的“腿林”之下,我们口中那个“美好新奇的世界”,对她而言,或许只是一片喧嚣、混乱、令人恐惧的阴影。她一次次伸手要我抱,不是撒娇,不是偷懒,那是她本能地在呼救,在挣扎,在渴望爬上我们的肩头,看一眼她本应看到的天空啊!
自那以后,每当走入那片属于大人腿脚的丛林,我不再犹豫,俯身稳稳地将她托起,让她的小手环住我的脖颈,稳稳地坐在我的肩头。于是,她的视线越过了攒动的人头,越过了冰冷的墙壁,看到了檐角飞翔的脊兽,看到了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,看到了我眼中那个世界的辽阔与色彩。她的惊叹和欢笑,清晰地落在我耳边。回到家,当她再次在地板上铺开她的“小世界”,我会静静地蹲在一旁,看着那个充满想象力的王国一点点成型,偶尔,她还会兴奋地指着某个角落向我介绍:“姐姐你看,这里是公园,小兔子在滑滑梯!”我再也不会轻易地收拾掉它。
亲爱的妹妹,这一次,轮到你在高处,看看这世界本来的模样。而我,也终于学会了,真正蹲下来,从你的高度,看见你的世界,并重新丈量我们共同的大地和天空。
(作者联系方式:13957485601或1525747295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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