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微微发黄的老照片,沉淀着十年前的朦胧回忆,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,擦拭掉上面的灰尘.啊!这不是我和外婆最早的合影...
农夫与农田
四年级
2025-08-03 835字
童谣
他又踏进了那方熟悉的农田。晨露还挂在稻叶尖上时，他的锄头已在土里翻出第一缕新泥的腥气。这片土地像他掌纹般清晰，哪块地的沙质土保不住水，哪畦田的黏土要多晒几日，他闭
他又踏进了那方熟悉的农田。晨露还挂在稻叶尖上时，他的锄头已在土里翻出第一缕新泥的腥气。这片土地像他掌纹般清晰，哪块地的沙质土保不住水，哪畦田的黏土要多晒几日，他闭着眼都能摸得准。春播时亲手栽下的秧苗如今已蹿到半人高，叶片上的绒毛沾着他的汗渍，沉甸甸地弯着腰，像是在向他鞠躬。
日头爬到头顶时，汗珠顺着他黝黑的脖颈往下淌，在粗布褂子上洇出深色的地图。他直起腰捶捶后背，目光扫过田垄——东边那片麦子穗粒饱满，是他连夜排水救回来的；西边的玉米刚追过肥，叶片边缘泛着健康的油绿。每株庄稼都认得他的手温，木柄锄头被磨得发亮，铁犁的刃口补过三次，连墙角那只缺口的瓦罐，都盛满了他亲手沤的农家肥。
凉棚下的老藤椅还留着他的体温，风穿过葡萄架的缝隙溜进来，卷走额角的汗珠。风里带着稻花的甜香，像是在他耳边絮语：“你看那穗子，沉甸甸的都是念想。”他咧嘴笑了，露出被日光晒得有些干裂的嘴唇。去年涝灾时，他披着蓑衣在田里挖沟，泥水没过膝盖；前年旱灾，他挑着水桶走三里地，肩膀磨出的血泡和土地一个颜色。可每当看到谷粒归仓时，木仓里堆起的金黄小山，所有辛苦都成了酿在心底的蜜。
歇够了，他抄起锄头往田里走。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株扎根土地的老榆树。锄头起落间，土块簌簌碎裂，惊起几只蚂蚱，蹦跳着躲进豆苗丛里。他的动作带着种韵律，弯腰、挥臂、转身，和着田埂上蝉鸣的节奏，像在跳一支古老的舞。汗水滴进泥土里，瞬间被吸干，仿佛土地张开嘴，贪婪地饮着这带着咸涩的养分。
日头西斜时，他的身影和暮色渐渐融在一起。锄刃上沾着的泥屑被夕阳镀成金粉，稻浪在晚风中起伏，发出沙沙的私语。他站在田埂上，看着自己的脚印和农具的痕迹交错在田里，忽然觉得自己也成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——像那棵老槐树，像那口老井，像脚下沉默的泥土。晚风送来远处村落的炊烟，他摸了摸怀里揣着的、刚摘下的脆瓜，咬了一大口，清甜的汁水混着汗珠流进喉咙里。
月光漫上来时，他扛起锄头往家走，影子在田埂上晃悠，像尾游在水里的鱼。土地在身后轻轻喘息，新翻的泥土正酝酿着明天的生机，而他知道，明天天不亮，自己还会踩着露水再来，和这片土地继续这场相守了半生的约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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