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噼啪——"窗外的鞭炮声像一串跳跃的音符，奏响了新年的序曲。远方工作的叔叔阿姨们都赶回来了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...
父亲的那两板子
五年级
2025-12-19 722字
姜泫朵
记得七八岁那年，我第一次被父亲边打边骂，那雨幕里的疼，后来才酿成心口化不开的暖。 那是个周三的傍晚，放学的雀跃还沾在衣角，我蹦跳着揣着刚发的作业本回家，像往常一样把
记得七八岁那年，我第一次被父亲边打边骂，那雨幕里的疼，后来才酿成心口化不开的暖。
那是个周三的傍晚，放学的雀跃还沾在衣角，我蹦跳着揣着刚发的作业本回家，像往常一样把书包甩在沙发上，扒着阳台等父亲的脚步声。“砰”的一声，玄关的门撞开湿冷的风。六点五十分，父亲裹着一身雨气进来，衬衫贴在脊背上，发梢还滴着水。我猛地从半梦半醒里弹起来，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摔：“你怎么才回来？我快饿死了！”他没应声，只是把沾着泥点的皮鞋踢到鞋架旁，坐在餐桌前扒拉凉透的饭菜，筷子碰到瓷碗的轻响，在安静的客厅里撞得人心慌。
吃完饭我溜回卧室写作业，台灯暖黄的光裹着作业本，我攥着铅笔随便划拉着，把“横”拖成歪歪扭扭的蚯蚓。客厅的沙发传来父亲翻身的轻响，没一会儿，卧室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——他没敲门，湿冷的气息裹着他走过来，阴影落满我的作业本。我听见他的呼吸沉了沉，指尖落在我的字上，像按了块冰：“这字写的什么？跟没长骨头似的。”我梗着脖子把铅笔一甩：“你自己回来这么晚，还有脸说我？”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黑痕。
他忽然站了起来，影子猛地压下来。我听见他攥紧拳头的轻响，下一秒，戒尺“啪”地落在我的左手心——那一下很重，疼意顺着指尖钻到胳膊肘，我还没哭出声，后背又挨了一下，像是被烧红的铁烫了似的。我“哇”地哭出来，作业本被带得滑落在地，纸上的“蚯蚓”浸在眼泪里，晕成一片模糊的墨。我连鞋都没穿，光着脚跑到客厅，脚底板沾着冰凉的瓷砖，眼泪糊得眼睛都睁不开。
几年后我翻旧物，又看见那本皱巴巴的作业本——纸页边缘还留着眼泪晕开的黄印，歪歪扭扭的字旁边，有父亲用红笔描的“横”，笔锋挺得像他挺直的脊背。我摸着左手心，那里早就没了疼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——那两板子哪里是打在手上，是他把“好好写字”的期待，敲进了我后来的每一笔里。
原来有些爱从不说软话，只把期待裹在严厉里，像墨汁落在宣纸上，当时只看见黑，后来才晕出满纸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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