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庆节游玩记 终于放假了,我和爸爸准备趁着国庆假期好好玩一玩 十月三日清晨,我们和杨叔叔一家来到河东嘉年华,刚走...
枣香漫过旧时光
故乡的枣又熟透了。风掠过枝桠,枣香便似薄烟般袅袅升腾,轻轻弥漫开来。恍惚间,我又望见舅妈立在那株老枣树下,双手捧着艳红的枣,笑靥在细碎的光影里漾开,像糖渍的蜜枣,
故乡的枣又熟透了。风掠过枝桠,枣香便似薄烟般袅袅升腾,轻轻弥漫开来。恍惚间,我又望见舅妈立在那株老枣树下,双手捧着艳红的枣,笑靥在细碎的光影里漾开,像糖渍的蜜枣,甜得仿佛能渗出汁水来。
童年的我,是那个在老院里追逐光斑奔跑的小毛孩。夏末的风总裹着枣的甜气,轻轻一摇,枣子便噼里啪啦地往下落,砸在青石板上,又骨碌碌滚进草丛。我够不着高处的枣,就蹲在泥地旁,把沾了土的枣一颗颗捡起,仔仔细细洗净,再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揣进衣兜。于是那衣兜里,总藏着一团化不开的甜。
舅妈是忽然出现在院门口的。那天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发如墨色绸缎垂在肩头,泛着柔润的光。她的眼睛很亮,像盛着夏夜的星子,看人时星子轻轻晃动,仿佛能把人的影子也映进去。她笑起来,牙齿洁白如雪,像刚剥开的菱角,脆生生的,让人忍不住也跟着扬起嘴角。
起初,她只是偶尔来家里坐坐。后来,她来得愈发勤了,像檐下的燕子,总在固定的时辰,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优雅地坐上炕沿,窸窸窣窣地和姥姥说话。我就蜷在她身旁,像只贪恋温暖的小猫。她的方言像珠子落在玉盘上,我听不真切,却爱极了她说话时嘴角那抹温柔的弧度。
最盼望的,是她离开前的片刻。她总会从印花布包里抓出一把枣,飞快地塞进我手心。姥姥嗔怪着阻拦,她便把枣往我怀里又按紧些。那枣的温度,顺着掌心一路暖到心口。渐渐地,这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甜蜜暗号。姥姥不让多吃,我就把枣偷偷藏在床底。枕上弥漫着独有的枣香,那香里,有舅妈指尖的温度。枣儿皱了、缩了,我也舍不得丢。夜里对着它们,把白日里的欢喜与委屈,都悄悄说给枣听,也说给那个笑容如枣般甜的舅妈听。
直到有一天,我像往常一样满心欢喜地等着门响,等着她带着满手的枣儿,继续我们无声的约定。可一切并未如期而至。我在门口来回踱步,心里渐渐焦急起来。忽然听见一声:“婶子!”我蹬着鞋就往外跑,却只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外,气喘吁吁地说:“你舅妈去北京啦,一年都不会回来了,走得急,她托我把这些送来。”那天,他递来一大袋凉透的枣;那天,我攥着袋子,直到手心渗出了汗……
如今,枕下再没有皱缩的枣,可那枣香,总在某个晚风拂面的时刻,毫无预兆地漫进鼻腔。舅妈或许早已忘了老院里那个小毛孩,可我记得,记得那枣香里,藏着一整个童年的甜,和一份再也寻不回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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