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友相聚 暑假的一天,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。我跑去开门,竟看到了亮亮——我幼儿园时最要好的玩伴! 他穿着宽松的白...
盼
有一天,我正走在回家的土路上,左眼皮忽然像装了小弹簧似的,一下下往起跳。起初我只当是风吹的,可那跳动越来越急,像指尖轻敲在心上,搅得我脚步都乱了——是爸妈要打电话
有一天,我正走在回家的土路上,左眼皮忽然像装了小弹簧似的,一下下往起跳。起初我只当是风吹的,可那跳动越来越急,像指尖轻敲在心上,搅得我脚步都乱了——是爸妈要打电话了?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?我攥紧书包带,顺着田埂往家跑,帆布鞋踩过枯草,发出沙沙的响,像是在催我再快些。
果然,刚把作业本摊开,座机就“叮铃铃”响了。我扑过去接起,“凯凯,跟你说个好消息!”妈妈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,比平时亮了好几分,“今年大年三十,我和你爸能回去过年!再过两天就动身!”
那一刻,我感觉屋里的日光都亮了三分。原来左眼皮跳,是盼来了最想听到的话!我捏着听筒原地蹦了两下,又赶紧捂住嘴——怕奶奶听见笑话我。挂了电话,我冲进房间,把压在枕头下的全家福翻出来,手指摩挲着爸妈的脸,又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,被子被揉得皱巴巴的,像我此刻乱颤的心跳。“再快些,再快些就好了!”我对着窗户小声喊,风从窗缝钻进来,带着冬天的凉,却没让我觉得冷。
我得把家里收拾得好好的!先把爸妈房间的灰擦了,床头柜上摆好他们常用的杯子,再把我攒了半个月的糖纸理整齐,想给妈妈看我新折的纸星星。奶奶在厨房择菜,我凑过去帮忙,却总把菠菜叶捏碎——眼睛老往门口瞟,耳朵也竖得老高,生怕错过村口传来的汽车声。
两天后就是大年三十。天刚亮,我就拽着奶奶贴春联,红纸在手里飘,我却总贴歪——心思早飞到村口那条路上了。中午包饺子,我擀的皮要么太厚要么太薄,指尖沾着面粉,却忍不住隔一会儿就往院门口望:“奶奶,爸妈是不是该到了?会不会堵车呀?”奶奶笑着拍我手背:“急什么,路上安全最重要。”可我心里的小鼓,还是敲得越来越响。
傍晚时,天上飘起了细雪,落在屋檐上,悄没声儿地积了一层。我搬了小板凳坐在门槛上,双手拢在棉袄袖子里,盯着村口的方向。风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钻,耳朵冻得发麻,我却不敢进屋——怕错过第一眼看见爸妈的样子。远处的路灯亮了,昏黄的光裹着雪雾,像一团揉碎的月亮。我数着路过的车灯,每一次光亮闪过,心就揪一下,可最后都不是我等的那辆。奶奶端来热姜茶,我抿了一口,暖意在嘴里打了个转,就被心里的慌冲淡了。
天完全黑透时,我站在院门口,打着手电筒往路上照。光柱在雪地里划出一道亮痕,却照不到路的尽头。“是不是路上出事儿了?”我越想越怕,嗓子发紧,连呼吸都轻了。就在这时,远处忽然传来“轰隆隆”的引擎声!一道强光刺破黑暗,像星星落进了雪夜里!
我忘了喊,忘了冷,拔腿就往村口跑。雪粒子打在脸上,我却觉得烫。车子刚停稳,妈妈就裹着寒气冲下来,一把把我搂进怀里。她的围巾上沾着雪,睫毛上也挂着白霜,可抱着我的胳膊却暖得发烫。“宝贝,我们回来啦!”妈妈的声音有点哑,我埋在她怀里,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,却笑着说:“你们怎么才到!我等了好久!”
爸爸从后备箱里拎出大包小包,还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十颗水果糖,一颗一颗塞进我手心:“十全十美,奖励我们等得最乖的凯凯。”我攥着糖,指尖被糖纸硌得发疼,却舍不得松开。含一颗在嘴里,橘子味的甜慢慢化开来,从舌尖甜到心里,连刚才冻得发僵的脚尖,都暖了起来。
那晚的年夜饭,桌子上摆满了菜,爸妈不停地给我夹肉。我靠在妈妈肩上,看爸爸和奶奶说话,窗外的雪还在下,屋里的灯却亮得让人安心。原来“盼”是有味道的——是等的时候心里的慌,是风吹在脸上的凉,最后都化成了嘴里的甜,和爸妈怀里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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