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也听见星星的歌，不要哭泣不要再受折磨，若你抬起头，它就，在天空”一-题记 一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很...
让性子缓一缓
小学
2025-10-18 887字
孙启智
让性子缓一缓 开学前夜，焦虑像藤蔓缠胸。父亲把我和朋友拎上渔船，说去摘一朵叫“慢”的浪花。 日头刚升，海面撒满碎银。船马达“突突”慢吞，我嫌它像老牛；朋友却趴在船舷
让性子缓一缓
开学前夜，焦虑像藤蔓缠胸。父亲把我和朋友拎上渔船，说去摘一朵叫“慢”的浪花。
日头刚升，海面撒满碎银。船马达“突突”慢吞，我嫌它像老牛；朋友却趴在船舷，对掠过翅膀的海鸥惊呼，对跃出水面的鲅鱼鼓掌。我白他一眼：没见过世面的呆子。
午后靠岸，父亲与老友去夜钓，把我和朋友丢给守岛的林叔。林叔皮肤像晒干的礁石，一笑露出白牙：“涨潮前撒网，能兜一兜月光。”说着抖开一张棕绳网，却先低头解结。
一分钟，绳结纹丝不动；三分钟，网眼仍紧咬；五分钟，我脚尖碾沙，忍不住催：“叔，能快点吗？”他抬眼，声音被海磨得粗粝：“急啥？海又不跑。”
绳结终于松口，林叔屈指教我们如何捏网缘、如何借腰力旋身抛出。我嘴里应着，心却追着水里圆鼓鼓的河豚跑。
黄昏橘红，朋友与我赌赛，各抱一角网，比谁兜的鱼多。我抢占上游，奋力一甩，网面扇形绽开，却“啪”一声砸出白浪，惊得鱼群四散。
五分钟不到，我追问能收否？林叔摇头。又过了五分钟，我再问，他仍抬手示意等。我憋得胸口发烫，擅自起网——网囊空空，只有几粒沙像嘲笑我的眼珠。朋友那边却银光乱跳，他耐心等到浪平，收网满载，笑得比晚霞还亮。
我蹲在地上，用树枝戳沙泄愤。林叔踱过来，递给我一罐淡盐水，语气仍慢悠悠：“知道为啥空军？”“我手慢。”我闷声答。他笑出一声浪：“海教渔民第一课，不是快，是缓。网撒得急，鱼就溜得急；心稳了，潮才把礼物推上岸。”
他抬手指向远处暗礁：“看见没？那石头被浪啃了几十年，才啃出洞；贝壳被沙磨了上千次，才磨出光。性子也一样，急不得。”说着拍拍我肩，“你爸当年比你还冲，爬树摘果被‘洋辣子’蜇成猪头，追野蛇差点被反咬一口。后来他跟船出海，风浪把急性子一点点挫平，如今他是最稳的舵手。大海给他上了‘缓’的课，今天这课传给你。”
最后一缕霞光沉入海平线，天幕升起一颗星。我深吸带腥味的潮气，把空网重新抖开，学着林叔的姿势，弯腰、旋身、抛网——动作仍生涩，却第一次愿意让节奏慢半拍。网在空中划出饱满的圆，像月亮落进海里，再缓缓收拢，虽未丰收，却也不再仓皇。
夜里回城，船尾拖着一条光带。我摸黑在日记本上写：
“万物皆有暗涌之期——礁石等浪，贝壳等沙，我等自己的性子被海风磨圆。愿下一次起网，先让心沉一沉，再让鱼群游进来。”
让性子缓一缓，不是停步，是给时间一点时间，让收获自己靠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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